风仁喵狼

盾冬 邪瓶

《不离》(九)(邪瓶 古风)

继续走情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张家的朱红大门已经斑驳陆离,吴邪伸手用力,大门缓缓打开,久了不用的门轴,发出刺耳的吱嘎声。

  一阵风吹来,吴邪又是一阵猛咳,潘子终于看不下去,解下自己的狼皮袄子想给吴邪披上,却被轻轻推开。

  “要进去了,进去,就不冷了。”说罢,吴邪扶着墙,跨入院内,目光往西北角的小阁楼上望去,他等了十年的人,曾经困在那里半年,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,而自己则在东侧的小院里,没日没夜地翻着书,只希望尽快解读出那些晦涩文字里的天机,还张起灵一个自由身。

  十年前,知道张起灵下落的时候,距离会试已经过去小两月,这些日子里,吴邪人都浑浑噩噩地,吴一白帮他在翰林院告了假,接回家中静养。

  张起灵的下落,并不难打听,失踪之后不过数日,吴三省便打听到了张起灵的下落。

  吴一穷听了张起灵的来历,气得两手发抖:“张家真是本事,竟然能派人到我眼皮子底下,不但窃走了书,还动了我儿子。”

  说罢,吴一穷对家里人下了封口令,谁都不许告诉吴邪,张起灵的下落。

  吴邪自然不知道家人的打算,还在浑浑噩噩地到处找,一个人把京城的横四竖八竖条条路都走了个遍,却还是找不到那个人。

  吴邪总觉得,人就在京城里。

  可是,他在哪里呢?

  王盟受了命,天天跟着他家少爷乱跑,潘子也在暗中护着,防着张家人动手。

  按吴一白的意思,是不准吴邪出去的,可耐不住这个小少爷不哭也不闹,只是不吃东西,没几日人就脱了形,眼睛里渐渐没了活气,吴夫人看了一直哭,说吴邪若死了,她也不要独活。于是吴一白只能放吴邪出去到处乱逛。

  “他一定是遇到了歹人,现在受着苦,你说我不去找他,谁还会去找他。”吴邪一边走,一边念叨,也不知是说给谁听。

  王盟跟在后面,一句一句诺着,却又不见吴邪理会他。

  “小哥这人,最是见不得人对他好,明明对人真心,可偏生是个冷性子,于是叫人误会了去。”吴邪一边念叨一边拐了弯,越走是离张家大宅越近了,“你说若是我还猜忌他,那他还有什么活头。我知道,家里人都说他是奸诈狡猾之徒,专来诓骗我拿了书给他,可他们哪里晓得,这些书,本身就是为了他才寻的,他拿着我才欢喜,不然一堆破书有甚好看。”

  “他若想窃书,谁人拦得住,哪里还需要跟着我东北西跑,吃了那破酒,被我占了便宜。原本清清白白一人,就被你们这么疑心了去。”吴邪说着说着,站定在张家院外的白墙外,眼睛发红地望着伸出墙内的几根梅枝,光秃秃的,更显萧条。

  “小爷,我们还是先回吧,这里是张家的宅院,不宜久留。”王盟有些心里发慌,他也不知吴邪这几日,为何总能走到这附近。

  吴邪听了,默默转身回走,他知道张家吴家速来不睦,这里也是是非之地。

  没走出几步,就看到迎过来的潘子,吴邪心里一惊,突然明白过来,转身就往张宅大门跑去。

  张启山前日才班师回朝,刚刚和张海客密议了吴家之事,没想到吴邪竟然自己就找上们来。

  两人都有些吃惊,张海客退入后院,张启山则让人把吴邪引了进来。

  “张,张起灵可是你家子弟?”吴邪一路小跑,气息不匀,白净的脸涨得通红:“若,若是你家人,那我今天是来提亲的,我知你家规矩大耳目深,我和他那些事瞒不过你们,你们定是不会饶他。”

  “你怎么知道张起灵是我家子弟?”张启山冷冷道:“天下姓张的多了去。”

  “若不是你家子弟,怎么可能突然消失无踪,若不是你家子弟,我家人绝对不会派人暗中跟着我。”吴邪迷迷蒙蒙了小两月的眼睛里,有了生气:“我知你我两家素来势同水火,所以也不期望你能轻易放过我。你说条件,我来办,只要不要我们俩的命,我吴邪都在所不辞。”

  “话不要说太满。”张启山沉声道:“你一个黄口小儿,能办什么事。”

  “我能解读天机。”吴邪目光沉沉:“我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东西。”

  张启山目光阴晴不定,本来让吴邪来解密是计划,可现在,他开始觉得,吴邪这个人,不能留。

  吴邪上前半步,朗声道:“一直听闻张家知晓天意,只因你高居庙堂,军功显赫,我一时没能把放野九州的小哥和你联系到一起,现在想来,张家所知的那些天命,并非天授,而是人为,张家子弟怕是到处寻找那些散落在上古神斗里的天机,才能助张家通晓天谕,继续呼风唤雨,搅弄朝局。”

  张启山面如寒冰,一语不发,吴邪觉察到了杀意,却并不害怕:“你们手里的书再多,可你们读不出来。小哥虽然不能言语,可他天资聪颖,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旁门左道都一点就通一学就会,可惜,即使这样的人,我倾其所有教了他小一年,依然不得其门而入。”

  说到此,吴邪面露讥讽:“你们张家逆天而行,上天当然不会让你们读懂真心意。小哥读不懂,是上天对他的眷顾,你读不懂,则可笑可怜了。”

  “来人。”张启山沉声道。

  “等一等。”吴邪伸手微做阻拦,“我可以帮你们解读,把所有的书都读出来。我读一日,张起灵好生活一日。”

  “我可以绑了他,你若不好生读,我就让他受苦。”

  “他若受苦,我就乱读,反正我即使乱读,你们谁也不会知道。”吴邪冷笑:“今日我敢进来,就必定想好了之后的路,别忘了,我比你先看过那些书,也先明白天意。”

  “我会马上杀了你,你可已经读出。”张启山再一挥手,两个家丁已经上来架住吴邪,稍微一使劲,吴邪就跪了下去。

  “你不会杀了我。”吴邪被人摁着头,艰难抬起,冷冷道:“你不敢,你知道若你杀了我,吴家就是以此为借口,也能灭了你张家,到时候,你的天机,你的筹划就统统白费,我和张起灵倒是可以去地下做一对鬼鸳鸯,而你就只能白白去死。”

  “何必和他置气。”一个声音悠悠道:“他说要读天机,就让他读,住到东厢房,每日自己过来,张起灵就在东北角的阁楼里,你抬头就可以看见。”

  张启山没有说话,只见一个人从屏风后面绕出,面带笑意,却无喜气,声音轻浮,偏偏让人发冷。

  “我叫张海客,是张起灵同辈远房堂哥。”张海客冲吴邪微微抱拳示意,看穿着打扮,也同张起灵一样是个练家子。

  “天机读给你们,让他下来陪我。”吴邪道。

  张海客眯了眯眼睛,笑道:“你在家占了他便宜也就罢了,难不成还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日日占他便宜,可是他没能伺候好,你就不读天机了?”

  吴邪被噎住,半天说不出话,倒不是他没话可说,只是一到张小哥的事,他就变得犹豫不决,总是怕人辱没了张起灵。

  张海客笑吟吟道:“你若好好解读,等那一箱子书读完,我们自会去了他的籍,到时候他有名没姓,你带走便是。”

  吴邪听他言语轻薄张起灵,怒火中烧,不过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,占不了便宜,于是道:“每日过来,要能见到他,和他说话,阁楼也好,厅堂也好,都是不拘的。”

  “每日午膳可以一起。”张海客一句话堵死了吴邪的小心思:“晚膳自己回去。”

  说罢,张海客也不再言语,冲张启山做了个手势,自己先往屏风后面去了。

  “就这样一言为定。”吴邪咬牙切齿。他今天才知道,原来张家高坐庙堂的,不过是个傀儡,真正管事的人,从来都没有被吴家放到过眼里。


评论(6)

热度(98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