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邪瓶】《不问—朝梦》(四)(邪瓶)
虽然是“吴邪”,但我毫不手软捆了个结实。
闷油瓶看了看我,替他解开了绳索,那小子立即坐到了闷油瓶边上,恶狠狠地瞪我。
小子,你没发现咱俩长得更像么?
算了,再像也没用,之后的人生中,坑他最厉害的,都是和他长得像的。
看着他,我有一种大一生看高三生的悲悯,于是也懒得和他多计较,谁知我不惹他,他却来惹我,张口就是一句:“你把我小哥藏哪里了?”
我看了他一眼,自顾自地喝茶。
这些篓子都是闷油瓶和睚眦捅出来的,随他们去把,龙九子的世界我永远不懂。
想罢,我起身回屋,相信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,闷油瓶一定已经送走了他。
等我再次回到屋子里的时候,果然所有人都不在,闷油瓶穿走了他的鞋子,想必是带着“吴邪”离开了,我有些惆怅。本来我和闷油瓶过着再也无人打搅的平静日子,可不知为何,“我俩”却不停地来打搅自己,没完没了没完没了。
睚眦需要张起灵的血,吴邪要追着张起灵跑。
无论哪一个世界的我,追寻张起灵的脚步如同本能一般,永不停歇。
突然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,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他。
像李四地去到的那个世界,张起灵遇到的吴邪一开始并不待见他,甚至排斥他欺凌他。
而这一对则相见太早,小小哥要长大要遇到吴邪还需要很长很长时间,不知会碰到什么事,会遇到什么人,等他再次见到已经长大的吴邪的时候,是否还会互相吸引。
我仰躺在沙发上,呆呆地注视着斑驳的天花板,心说还是叫上胖子去雨村吧,总觉得有胖子在的时候事情没那么诡异。
正想着,有人敲了敲门,听声音那么礼貌就知道不是我的熟人。
我站起来去开门,拉开一半就想关上,眼前并不是小铺子前面那条熟悉的街道,而是冰冷潮湿的山洞,虽然我没有进过青铜门,可是从当年陈文锦的录像上我看到过里面的景象,与现在一模一样。
且不说这里面是不是青铜门,首先,我家大门拉开就不该是个山洞。
等我想关上的时候,发现身后的场景也变了,我已经置身于青铜门内。
我突然明白过来,当时睚眦带走小小哥的时候直接开了个“任意门”,然后,忘记堵上了。
我知道自己是麒麟血,可以通过青铜门,但是我不确定我还能找回来路。可是现在,我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,家里那扇门好像已经彻底关山了,而脚下的岩石却是虚无的,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在幻觉之中。
“吴邪,不要乱动。”四面八方传来一个声音,熟悉而又陌生,脑子里一片混乱,我开始无法确认自己是谁。
一番挣扎之后,眼前的景物从虚像变成实体,我开始感觉到周围湿冷的空气以及泥土的腥味,身体的感觉逐渐恢复以后,我开始活动四肢,脚下是柔软的泥土,但四周很黑,唯一一点光源是石壁上的发光植物,我抬起头来看了看,看不到除植物外的其他光源,有风顺着一个方向吹来,十分清新,我逆风而行希望能找到出口。
走了大概十分钟,一无所获,抬头一看,又回到了原点。
我无奈地暗叹一口气,都说随手关门随手关门,你个闷油瓶怎么就不随手把青铜门关好呢!现在我怎么办?等着你来接还是自己摸索。
说实话,自从闷油瓶安安稳稳地和我在一起以后,我已经没了那么多好奇心。
人生总是在前进,不可能永远在原地打转,每个阶段追求的东西不同。我现在追求的就是现世安稳,每天和闷油瓶过点小日子,把之前我和他失去的平静和宁静统统补回来。
但是现在,事与愿违,人在青铜门内,怎么都平静不下去,宁静不起来。
我的揉了揉膝盖,这里非常阴冷,我担心我的老寒腿发作。
正揉着,身后的风突然变了方向,身体先于脑袋做出反应,我一个扫腿就击了出去,没想到来人一把握住我的脚踝臂力之大让我心中一惊,随即用腰上的力挣脱,紧接着一个人向我扑来,我躲闪不及被抱了个满怀。
“吴邪,是你来了么?”怀里人的声音有些熟悉,我头皮一麻,这不是小小哥的声音么?
“咳,青铜门没关好,我不小心进来,这就回去这就回去。”我打着哈哈把怀里人往外推,没想怀里的人软软地,再一摸,一手温热,他在大出血!
我立即撕开他的衣服,借着微弱的光探看到他腹部的伤口,可以看出是尖利的爪子撕开的。
我脱下衣服撕成条给他裹紧,因为伤口在腹部,不能背,只能公主抱在怀里,冲他道:“你指路,我带你出去。”
整个过程中,他都没有吭声,这个时候,终于靠在我怀里紧紧抓着我的衣服让我抱起,同时轻声道:“按照我说的办法往外走……”
之前和睚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她也是用八卦来引导方位,当时我嫌她作,明明说东南西北就好啊。
可是到了现在,我才知道用八卦说方位的重要性,当你踏出八步之后,你会发现,你自己其实是在按照一定地规律踩出步子,等你发现规律以后,即使没有人指引,你也会知道下一步怎么走,小小哥的引导逐渐和我的节奏同步,到了最后,我靠自己逐渐走向亮光处,我以为会从长白山云顶天宫出去,没想到,这里竟然是张家的一个祠堂,看模样,这里是一个试炼场,只是不知道为何和青铜门在一处。
我抱着他走到门外,话还没说出口,几柄长刀就架在了我脖子上,四五个青布衫的少年人三分惊讶七分警惕地站在那里,不知该接下小小哥还是干掉我。
“他是吴家的人,没有关系。”小小哥已经翻身下来,身体还是很虚弱,可说话的神色很淡然。
那几个少年听了,互相看了一眼,纷纷退下,我也松开了扶着小小哥的手,一脸无害地站到一旁。
心里稍微有点奇怪那几个少年人看我的眼神,明明我是个快四十的大叔,可他们看我的眼神……
这个时候有个十七八岁的女人走过来,已经盘起了头发,看样子是哪家的少奶奶,就听她冲我道:“又是吴家的小子么?上次让你溜了,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跑掉。”
小子?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……
好吧,我又回到了十几岁的年纪,果然是穿越了,而且听那女人的口气,似乎“小吴邪”曾经来过这个时代,看模样,他依然很熊,不知道干过些什么。
就听这女人道:“现在我守了望门寡,这辈子绝对要嫁给你。”
我暗中叹了一口气,为什么,为什么我吴邪从古至今都会招惹特别厉害的女孩子,从禁婆到阿宁就每一个省油的灯,再想想我爷爷招惹的霍仙姑。
这特么什么破基因。
“结婚的事从长计议,眼下先看看他的伤吧。”小小哥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,嘴唇白得厉害。
那女人看了我俩一眼,不再和我多话,临走前,冲我道:“吴忧,你跑不掉的。”
吴忧??
小小哥被族人带走,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堂屋里发呆,有人给我上了茶,我也没心思喝,心心念念想着怎么给闷油瓶带信,让他过来接我回家。
不多时,门帘被人掀起来,小小哥走了进来,随手递给我一些吃的,甜甜糯糯的一大包,我不明所以,就听他道:“上次你走得仓促,没把糕点带走。”
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,心里大概有了个谱。
睚眦或者闷油瓶把十几岁的我带到过这个世界,让小小哥和我见面相处了一段时间,现在我十几岁的模样,小小哥定是认错人了。
我心里琢磨着,还是不要说出真相的好,反正都是麻烦,不如继续让小吴邪背锅。
这么想着,我大口大口地吃起了糕点,小小哥没说话,静静地注视着我,眼神很专注,让我稍微有点不自然,闷油瓶虽然偶尔也会这样看看我,但是绝对不会那么久。
我硬着头皮大吃,桂花糕味道很好,但是我记得不是东北特产,也不知张家人哪里弄来的。
就听小小哥淡淡道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。”
我包了一口粉子没咽下去,正好拼命想理由,最后我决定模棱两可道:“不知怎么又过来了。”
他听了,没有说话,眼睛有些暗淡,我一看不对劲,忙道:“可能是我太想见你了,所以就过来了。”
怎样,这个回答是不是很好,想我39九岁的高龄还哄不下一个少年?反正以后我俩都在一块,现在我是什么撩都敢!
就看他怪怪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道:“你不是吴邪。”
说罢,他突然卡主我的脖子,冷冷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我大惊,刚才那句甜言蜜语哪里出问题?明明很甜好么?我早就想对闷油瓶说一次只是碍于老脸没好意思。
“我就是吴邪,不是吴邪还有谁。”我抠着他的喉咙嘶哑道,“我大老远来看你,你就知道掐我。”
说罢,我一副死样子不动,反正他也不会掐死我。
脖颈上的力量松了下来,眼前的人又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模样,小小哥的眉目间有些痛苦的神色:“吴邪,你不是说我是死变态么?”
哈?哈?哈?
卧槽,十几岁的我过来做了什么?不是让你过来治愈小小哥的么?你为什么说这种话?
我现在怎么办,装失忆么?装开玩笑么?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,现在想装我没见过他也来不及了,怎么办怎么办?我脑子一团糟,眼前的人垂着眼眸看上去虽然清冷,可是看那睫毛微微抖动的模样就知道他在难过。
我看了心疼得要命,后悔当时没多给小无邪几拳,就为他这张臭嘴,打死也活该。
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,也不敢乱说话,而且现在我觉得,这个小小哥比来到我们世界的还要小一些,大概……十四五,顶多十六岁,应该是……
我脑子一转,大概理清了脉络。
睚眦来到十四五岁小小哥的世界,想趁机先摘果子。
没想到小哥不答应她。
于是她找来了小哥的克星,十四五岁的我,想给小哥种下了一个念想,然后再变成十四五的我来哄着小哥陪她生孩子。
可是没想到熊到飞的我,估计是撩完就跑,结果小哥的念想是种下了,可是心病也落下了。
我知道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没心没肺,所以特别敢撩,自己没意识,所以嘴巴特别甜。
闷油瓶是我的克星,我也是他的,于是十几岁的他就被十几岁的我给“撩”到了,他心眼实诚,我说一他当成一,可是十几岁的我心眼可没那么实诚,不知哪根筋不对了,就开始张口乱说。
当然,这些都是我猜的,或许错得一塌糊涂也不定。
但要他亲口告诉我,肯定是不可能的,首先,他就不是那么多话的人。
正在我犯愁的时候,窗外张海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:“姓吴的,我知道你还在,你姑奶奶今天也不回去了,就在这里等着你,不是说喜欢我要娶我么?现在我守寡,正好啊。”
我吓得一个哆嗦,不过也有了主意,乘机道:“小哥,快救救我,我可不想这么早就结婚。”
“谁叫你要招惹她。”小小哥淡然的神色下也有也愁意,“你先藏我这里,我出去和她说。”
听到这句话,我瞬间安心了,小小哥对我就是好,明明我说了那么惹他生气的话,可他居然还要护着我,我心中再次吊打了小吴邪一顿,目送他出了门。
两个人没交谈多久,就听见张海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。
我掀起门帘等他进来,他略微诧异地看了我一眼,我解释道:“你腹部有伤,不要抬起胳膊。”
他轻轻按压了一下伤口,淡淡道:“没问题了。”
我不依,非要看一看,他很不自然地躲开我的目光,我却偏要看,我不信任这个时代的消毒和包扎,如果有问题,我立即用白酒再来一次。
最终让我得了手,轻轻掀起他的衣服,他一直咬牙扭头朝向一边,人微微发抖,我不明白他在害怕什么,我认识的闷油瓶可是随便就脱衣服让人躺胸部的。
“看完了么?”
我点了点头,帮他理平衣服,外面太阳逐渐下山,我想回去了。
现在看来能带信的人只有他,可是似乎不太合适。
对了,我可以召唤睚眦啊!每次我想对她的“夫婿”做点什么,她就会准时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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