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仁喵狼

盾冬 邪瓶

【邪瓶】《恰逢少年时-大邪小瓶》(二)(提纲文,每次完结一段)

提纲文。

略去很多日常甜段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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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闷油瓶把这个少年丢回家的时候,两个人身上都有血气。

  我接过他手中的少年放到床上,然后去帮他检查伤口。最近他时常外出,一走就是半个月,从来不告诉我去了哪里。我没有多过问,但也不能说就完全不好奇,今天他既然带了人回来,我肯定是要循着这个事问几句的。

  没想到他只淡淡一句:“这是我的事。”就打发了我。

  我有点憋气。

  从福建雨村回来已经两个月,现在基本住在那边。但最近因为他离开得太频繁,所以我也干脆偷空回杭州来看看,算是第一次在这边遇到他,当他进门的时候,似乎有点意外我也在,看来,他本想瞒着我带这个少年人回来。

  闷油瓶进了浴室,我回到客卧,那个少年人还在睡,虽然闭着眼睛,但也看得出五官清秀,我皱起眉头在他床前站了一会,突然觉得不对劲。

  这个人怎么和闷油瓶长得那么像,要不是缩小了轮廓,我应该第一眼就能认出来。

  槽,不会吧,闷油瓶竟然有私生子,而且都那么大了,算起来应该是认识我之前一两年有的孩子。

  这样想来,我稍微好受了一点点。

  不过,我还是准备好好找他谈谈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  正要转身往外走,床上的人微微皱起了眉头,然后缓缓睁开眼睛,目光有些迷蒙,看上去像是被什么迷香迷住一般。我知道这是被捏昏之后的后遗症,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一个动作还没做完,眼前天旋地转,我已经被扯到床上压住了四肢,少年人体重轻,所以很不客气地锁死了我的关节,疼得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。

  “这位小哥你轻点,这里好歹是我的家我的床。”我忍着疼好声好气道,“我朋友把你带回来的,如果刚才他捏昏了你,你尽管去找他算账,别欺负我这个外人。”

  说罢,我卸了力,一副无害的模样。对方楞了楞,也放松下来,门口阴影一晃,闷油瓶出现在门前。我身上的重量骤然变轻,人还没爬起来,少年人已经跳到闷油瓶面前,两人瞬间就过了三招,三招之后,少年人被闷油瓶折了胳膊压在门框上,脸涨得通红。

  “你打不过我的。”闷油瓶淡淡道。

  我心说你好意思,比人家高着半个头呢,再看到他胳膊上微微鼓起的肌肉,就知道他至少用了七分力,不知道现在这少年人有多疼。

  少年人听了,又挣扎起来,眼眶里有些东西在闪,看得出已经疼得要流泪了。

  我实在看不下去了,这闷油瓶怎么回事,对海猴子对男人对女人对小孩都是一个态度,这个半大的孩子,骨骼还没长好,再这样挣扎下去,万一断开了怎么办?最后还不是该我照顾。

  想到这里,我张开胳膊拦在他们中间,半搂半抱地把那少年人护住,哄着他不要再挣扎。

  人还没保护严实,下腹一阵顿痛,那少年人已经抬脚给我一击膝击,我捂着肚子退开好几步才没倒下,闷油瓶两下把人按在地板上,动作很用力,像帮我出气般地捏得那少年胳膊咯吱作响,听得我又开心又担心。

  真是只小狼崽子,和他爹一个模样。

  就连那双淡然的眼睛都一模一样。再是涨红了脸,可眼睛里依然波澜不惊,我捂着肚子和他对视了一分钟,终于心软了,蹲到他旁边道:“我不会伤害你,所以你也别揍我了。不然现在压着你这人会揍死你。”

  说罢,我抬头看了一眼闷油瓶,他依然面无表情,不过眼睛闪了闪。

  我嘴角带笑,尽量慈眉善目,再次伸手去拉那个少年人,热脸贴冷屁股,只要脸够热,怎么都能把冷屁股给贴热了。

  连闷油瓶我都能拿下,还拿不下你一个小孩子?

  那少年大约疼得太厉害,终于没了刚才的淡然,在我示意闷油瓶退开以后自己站起身,瞪向我和闷油瓶,终于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。

  闷油瓶看了看他,淡淡道:“你无论逃到哪里,我都能找到你。”

  那少年人听了,咬紧嘴唇不做声,又听闷油瓶道:“他死,你活不好,你也死不了。”

  这两句话一出,我才知道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,再是长得像,这人也不会是闷油瓶的孩子。看样子应该只是张家子弟,搞不好是张起灵对头某房的儿子。只是想不到张家到现在还有年轻子弟。

  “吴邪,让他住你这里,我过段时间送走他。”闷油瓶看上去有些疲惫,我不忍心继续追问,心说既然人都带回来了,不愁问不出来,于是示意他先去休息,我等会就过来。

  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个少年人。

  灯光下,这少年人从脸到眼眶都是红的。我很同情他,遇到闷油瓶这种大欺小也不害臊的主,的确很憋屈,打又打不过,撒娇估计也没用,只能硬扛下刚才的那几下。

  我想着之后他还要住我这里,总得先搞好关系,于是伸手想示好,没想到他身子微微侧开,有些呆愣地走到我的电脑前,望着我刻意复古的屏保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“我的复古屏保水族箱,90年代特别流行,那个时候显示器很大一坨,做成水族箱才不显得突兀。”我自嘲地笑了笑,“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呢。”

  少年人咬了咬嘴唇,没说话,静静地注视着屏保,难得见到00后还对我们70后的浪漫有兴趣,我也不再叨扰他,关门退了出去,往主卧去了。

  没想到推开门一看,鬼都没有一个,闷油瓶又特么走了!还穿走了我给他新买的户外鞋!



  我郁卒,到客厅里抽烟,那少年人也拉开门走出来,见了我,盯着看,不知为何,我觉得他有话想对我说。他绕过沙发坐到我旁边,我把遥控器塞到他手里,示意他可以自己选频道。

  没想到他只是盯着手里的遥控器看,半晌,闷闷道:“这东西我没有见过。”

  “?”张家还真是高冷,到了现在也不准小孩子有娱乐么?怪不得闷油瓶那么无趣。

  我从他手里接过遥控器,拍了拍他肩膀道:“我们来打游戏吧。”

  这小子除非和张起灵一样也是影帝,否则是真没玩过这些。

  但和张起灵一样,他小脑发达得要命,大脑也很好,于是所有游戏都在我教会他之后迅速被他杀得血流成河。

  “不玩了不玩了。”我摆手表示我的郁闷,“再玩下去脸都没有了。”

  “我可以一个人继续玩么?”少年人还是没什么表情,可是眼睛是亮的,满脸的期待混合着恐惧,就像是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吃一次肉的小狼,在刚刚尝到肉的香味之后,被人抱开时候的模样。

  我看了不忍心,终于点头道:“玩吧,困了就睡,饿了就到厨房自己吃东西。

  说罢,我打着哈欠回到房间里,一夜无梦。

  第二天清晨,我还是按时醒来,毕竟有了岁数,懒觉也睡不了了,想起房间里还有个少年人,忙起身出来看,怕他玩游戏猝死在卧室里。

  房间没有上锁,我轻手轻脚推开一看,屏保还亮着,小小的少年人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了。

  大约因为游戏之夜,这个少年人对我亲近起来,虽然话还是不多,但只要我回家,他的眼睛就黏在我身上,问他话,他却不回答,似乎总有些顾忌。

  我知道张家规矩多,更知道张家秘密多,既然这少年人不愿意说话,我也不逼他诱他,就连名字我也没有问过。

  我和张起灵相识那么多年,该做的都做了,不该做的也做了,不还是不知道他的真名么。

  “我叫吴邪,你可以叫我三爷,也可以叫我吴叔叔。”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,“我家没那么多规矩,怎么叫都行。”

  少年人犹豫了半天,终于道:“吴三爷,我姓张,你可以叫我……张四。”   

  “哈?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,“没事,我知道你们张家人的名字不能随意告诉其他人,但你这随便编的名字也太随便了吧。算了,带你来的人,我一直叫他张小哥,那我就叫你小小哥吧。”

  少年人没说话,眨巴眨巴了眼睛,终于笑了起来,轻声道:“好的,吴三爷。”

  家里多了个少年,就多了三分活气,我觉得如果以后有个儿子是这种模样,似乎真去领养一个也不错。

  小小哥懂礼貌讲规矩,才来没几天,就已经开始帮着我打扫整理房间,再之后把做饭的事也接手了过去,按着我的口味做饭,味道还挺不错的,看他的动作真不像没做过饭的人,我稍微有点不明白,那天他呆立在厨房里是怎么回事,总不会张家到了这个时代,依然还用灶台吧。

  有了小小哥的陪伴,我对闷油瓶再次不辞而别的事也没那么郁卒了,偶尔想问问小小哥和闷油瓶到底是什么关系,但看着那少年人黑玻璃球般的眸子,我又有点开不了口。毕竟那天晚上闷油瓶的话说得很绝,听起来他俩的关系并不愉快。

  想到这里,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他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我,却没有躲开,我笑着说了句,你们张家人的头发都好软啊,摸起来很舒服,他的眼睛亮了亮,一眨不眨地望着我。我有点楞,难道他是让我继续摸?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心思我捉摸不透,于是又试着摸了摸,这次他干干脆脆地红了红脸。

  我真是不明白少年心了,摸个头发有什么好脸红的。

  而且,半大的孩子不是最讨厌人摸自己头发么?

  我突然意识到,这是张家的少年人,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。

  他们没有恣意的少年时代,没有幸福的童年,甚至没有家人爱护的幼儿期,在很小的时候,就开始接受残酷的训练,被从一个活生生的人,训练成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回忆没有需求的工具,就像我初遇时候的小哥,除了家族的任务什么都没有,无谓死,不求生,只为使命而活。

  这样的成长过程中,自然不会有成年人对他们温情脉脉,更不会有人出于爱怜接触他们的身体。他们对成年人身体的记忆,应该只有伤害和疼痛,就好比闷油瓶没有对小小哥手下留情一样,其他的张家人也不会。

  想到这里,我心里软了软,一把拉过他,揽住他脖子,揉了揉他头发,他温顺地靠过来,身体虽然有些僵硬,但是并不抗拒,就这样靠着我,三分紧张七分不舍地缩在我怀里。

  我心里暗暗叹息,张家真是磨折人,要不了几年,这个孩子大概又会变得和闷油瓶一样,明明是个心软的人,却在心脏层层叠叠的伤疤上结了硬壳,让人触摸不到,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。

  想起闷油瓶,我的心也疼了疼,从我认识他开始,我用了十三年时间在他那硬壳子上砸出一条缝,容我侧身通过,看到他那颗柔软的真心。

  “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问题,但如果他要是伤了你,我代他像你赔礼道歉。”我把人从怀里扶正,一脸严肃道,“只要你不乱跑,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,两个人出去,两个人回来,他要知道了敢乱来,我替你拦着。”

  说完我也不等他答应,起身就往外走。

  我家一直没锁,他要想走早走了,我这么说无非是想让他明白,并不是每个大人都是坏人,至少,不是每个大人都会揍他——反正我也揍不过他。

  他一脸愕然地望着我,手捏得紧紧的,犹豫了片刻,终于站了起来,小心翼翼地跟着我,走出了大门。

  当他踏出大门的时候,我就明白了一些事。

  这个少年,绝对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,看着飞驰的汽车,他紧紧抓着我的的胳膊,面无表情地站定在那里,人微微有些发抖。

  虽然穿越时空这种事说起来很玄,但放在闷油瓶身上就很有可能了,像他这种超越常识的存在,本身就该干出超越常识存在的事,只是不知道,这个少年人是从哪个时代拐带过来的,到底为何要放到我这里来。

  想到这,我的心突然紧了紧,直觉先于大脑告诉了我答案。

  吴邪你傻啊,这个人九成九就是闷油瓶本身,就是小时候的闷油瓶。

  且不说长相,光是你对他那么上心,他对你那么信任就不是普通两个人之间能突然迸发出来的情感。

  但是,我无法去确认,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我对闷油瓶的过去一无所知,甚至找不出关键的事件来确认,而闷油瓶的纹身,这个年纪也还没纹上,肯定看不出来。

  至于闷油瓶的姓名,我到现在都不知道,无从核对起。

  我只能自嘲地想,管他到底是谁,反正这么可爱的少年,又是闷油瓶丢我家里的,我就当是他本人好好照顾就行,想那么多干嘛,之前我又不是没照顾过小孩,想比之下,这个可让人省心多了。

  即使是闷油瓶本人小时候,我又能干什么,难道还能吃了不成。

  想到这里,我瞬间坦然了,可是另一个问题又冒了出来。

  既然他来自过去,那我是不是就不能带他看到这个时代的很多事,否则会干扰他,也会干扰世界。但我的话已经说出口,而看那副期待的模样,我没脸食言而肥,一狠心,去他娘的世界进程,先把孩子哄开心了再说。

  

  小小哥在我这里住到第三十天的时候,我觉得有些事不太对劲了。

  这个刚来时候和闷油瓶一般高贵冰冷的少年,不知为何现在变成了一个萌萌哒的少年,整个人都OOC了起来,眼睛整天黏在我身上,看得我颇为心虚。小小哥,你别再用那么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了,杭州城已经带着你玩了个遍,再也找不出什么好玩的了,如果你不介意,我们又从第一次的科技馆开始二刷好不好。

  当我提出二刷科技馆的时候,他看上去兴致不减,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,可是我发现他一兴奋,耳朵就会红,这一点和闷油瓶一模一样,可爱得要命。当然,这一抹红在闷油瓶耳朵上就多了一丝情色的意味,但在这少年人脸上,却完全是一种干净透彻的明媚,看得我有一种为了儿子万死不辞的父爱之情涌出。

  但是到了晚上,我却觉得事情更有些不对劲了。

  这个少年人洗完澡,没像平时那般乖乖按时回去睡觉,而是站在客厅里定定看着我,我以为他想改明天的行程,于是望着他等他开口。

  他平时很少说话,主动开口的时候更少,看来闷油瓶不爱说话这一点倒是天生的,即使到了我这里也依然如此。

  我略期待他自己主动提出要求,就看小小哥稍作犹豫之后道:“你和带我来的那个人,可是那种关系。”

  “是的。”这些天,对于我和闷油瓶的事,我从来不瞒他,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和闷油瓶熟识以后,知道他家里压根就没有教授过他们什么是男女大防,什么是情爱,更别提男女的禁忌,于他们而言,人只分为活人和死人,其余的分类毫无意义。

  所以也无所谓结婚,无所谓伴侣,甚至无所谓男女。

  他听了我的回答,像是放了心一般,嘴角微微上扬,我正想说点其他的,就看门被推开,闷油瓶已经站在那里,一脸淡然地望着我俩,身上又有血气,露出的胳膊上也有伤痕。

  他没看我,直接冲那少年道:“该走了。”

  不同于来时的抗拒,小小哥平静地起身朝他走去,在距离他不过一米的地方停下来,回头望着我。我一脸慈父送子读大学的表情望着他,三分不舍七分欣慰,闷油瓶这人我还是知道的,虽然干事狠,但是心不狠,既然要把少年人送回去,一定是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。

  小小哥站在那里,静静地望着我,不悲不喜,如同刚来时候一般面无表情,闷油瓶也没有催促他。

  半晌,他终于开了口,淡淡道:“我还要等多久?”

  这句话的意思,我心里很清楚,可是我没办法回答,我连闷油瓶哪一年出生的都不知道。

  闷油瓶听了,表情微变,小小哥像是感受到了一般,垂头扭过脸,似乎放弃了得到答案。

  “2004年。”我顿了顿,“你到杭州,我等你。”

  这个承诺的兑现者不会是现在的我,当我知道,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的我,都不会失约。

  他背对着我,点了点头,平时挺拔的身体微微弓着,闷油瓶上前一步和他并肩,带着他拉开了房门。我没有跟出去,因为我知道自己跟不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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