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不离》(十六)(邪瓶 古风 完结篇)
从青铜门接回小哥,我算是金盆洗手了。而且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,我的作死病也好了不少。
所以,进到这个墓来,本身就是个意外。
我说我是散步时候踩塌了,你信么?
还真是这样的,jeep抄近路压在荒废的旱田上,一下子就踩进去了。
开始以为是个地窖,所以下去找支撑物,结果进去以后,我看闷油瓶神色不对,也不敢乱动,站在那里等他发话,当了那么多年的作死小能手,还是有了长进。
闷油瓶蹲下身,叩了叩地板,然后道:“斗。”
要放几年前,听到这个字我就亢奋,但现在,一切都结束了,所以我也不太关心,眼神问他要不要我们先出去,打电话让平安公司来拖车算了。
没想到他完全没理会我的眼神,我都快抛成媚眼了,也没理会我,我终于憋不住,问道:“你想下去?”
“嗯。”他一边说一边在地上叩找,悄无声息地,底下出现一个洞,我心里一惊,这机关也做得忒好了吧,竟然没声音。
闷油瓶已经跳了下去,既然他没让我在外面等,那就说明没危险,于是我也跳了下去。
洞不深,也不大,两三高,二十几平米阔,手机打亮照了一圈,已经找到墓主的位置,棺椁看起来比较高级,不过比起以前那些斗还是差了不少,我现在对棺材兴趣不大,靠在墙边帮闷油瓶打灯。
棺椁其实烂得差不多了,不算什么好木材,倒是里面的棺材石头质地,看起来保护得很好,上面似乎有字,我也懒得去看,现在连台湾进口书的繁体字我都懒得去读,别说古文了。
闷油瓶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我以为他遇到了麻烦,走进一看,却见他脸色有变,我差点提前跪下来给棺材磕头,就听他说:“吴邪,我们出去吧。”
看他那个样子,我反而起了好奇心,凑近看了看,一下子愣住了,棺材上面竟然有“吴邪”“张起灵”两个名字。
日,太不吉利了。
眼睛忍不住顺着往下看,发现棺材上竟然刻着一个故事。
除了棺材上以外,墙上也有文字,只不过风化得比较厉害,等我看完意识到讲的是什么的时候,稍微有点尴尬。
他倒是没什么表情,走到棺材边,试着推盖子。
我也上前帮忙,既然他敢推,就说明没什么问题。
盖子不重,一下子推开来,棺材里最上面是一张八字符,被我手一碰,就成灰了,露出了下面的正主。
一看请里面的尸骨,我吓得退开几步。
两张年轻的脸,赫然就是我和闷油瓶。
我们初遇时的模样。
不过再一看,我就明白过来,那不是尸体千年不朽,而是两张人皮面具,我想用手去摸,立即化为灰烬。
但我清楚记得,那个“闷油瓶”平躺棺底,而那个“我”侧躺一旁抱住他。
“呵,呵呵。”我看了一眼闷油瓶,尴尬地笑了笑。
闷油瓶没有理会我,伸手进去摸了摸,我站在旁边看他的动作,只见他从侧躺尸骨那里,拎出两根指骨,特别地长。
“侧躺的是张家人。”闷油瓶这样说。
我一听就懂了,侧躺的是“张起灵”,平躺的是“吴邪”。
“张姓人是活着时候躺进去的。”闷油瓶又在里面摸了摸,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,也不知他把谁的骨头给捏开了。
听到这里,我心里紧了紧,骤然想起之前棺材上的故事。
这岂不是说,吴邪死后,张起灵又以他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,等到天下平定,张起灵带着吴邪的人皮面具,活着躺进了吴邪棺材。
想到这里,我也不知道该尴尬好还是该感动好。
我们用棺材盖子顶住车轮,然后给车轮挂上防滑链,把汽车开了出来。
闷油瓶封住了洞口,确保不会再有人能打开。
我开着车,往开封市区去,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。
虽然知道是千年前的古人,虽然知道吴邪没后人,我不可能是转世,但还是有些尴尬。
到了开封住进酒店,半夜里我发起烧来,看症状像是白天冲了什么鬼神,闷油瓶翻开我眼睛看了看,说没有什么大碍,白水里滴入他的血给我喝了,我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恍惚间,我听到草蛉低语,抬头四顾,居然身处郊外,不远处有火光闪烁,我撑坐起来,还没开口,那人已经扭脸望向我。
居然是我自己的脸。
算了,我也懒得吃惊了,冲对方摆了摆手,示意自己毫无恶意,但身后,已经捏紧了棍子,准备随时给他一闷棍。
谁叫你又长得像我。除了我自己,长得和我一样脸的,基本都和我八字不合。
没想到对方,竟然没有过来的意思。很狡猾嘛,等着我自己送上前去?鬼知道他有没有捏根棍子。
“我是吴邪,你也是吴邪,我的事,今天白天你已经看过了,现在长话短说,我只有一魂一魄,不能成人形太久。”
对方先开了口,直截了当,没绕圈子,我觉得头有些昏沉,听他这么一说,隐隐约约记起白天看过的那些文字,却又不太确实。
“我有两魂六魄在你身上,现在这一魂一魄要合并一起。”
“你骗鬼呢?”说完我觉得有些不妥,对方就是鬼啊,于是改口道:“你骗人啊,两魂六魄的都是傻子,我虽然经常被人骗,但还不至于魂魄不齐。”
那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面前,手轻轻一挥,我立即感觉头疼欲裂,再然后,眼前穿花似地景象变更,每一幕里都有那个身影,即使时光流转回到幼年,那个人居然还在。
画面突然停止,我一屁股坐在地上,对面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我,淡淡道:“你魂魄不全,还能行动自如,全靠他守护,他分了魂魄给你,所以十年一轮回,十年一忘记。”
我呆呆地不能言语,这小子和我长得一样,忽悠人的水平也和我一样,以至于不能忽悠得我全信,却又让我上了心。
“证据。”我摊手:“我也想信你,但还得多看点证据。”
那人笑了笑,突然凑到我面前,我还没来得摸出棍子,他就消失不见。
突然间,神清气爽,再然后,各种感情涌上心头,白天看的那些文字,变成浓烈的感情融入我的记忆中,想起来了,什么都想起来了。
千年之前,这一魂一魄看着张起灵掀开棺盖亲吻已成白骨的吴邪,然后抱住尸骨缓缓侧躺入棺中,张家几个子弟慢慢合上棺盖。外面已经恢复汉人天下。
张起灵入棺后七日方才气绝,那七日,这一魂一魄虽不能言,虽不能泪,却把悲伤之气散播四野,方圆十里草木皆枯。
七日后,张起灵的魂魄缓缓升起,两股魂魄纠缠萦绕三日之后,才慢慢散开。
之后的轮回,这一魂一魄看不见,但他知道,张起灵的三魂七魄一直在守护着这里,使得千年来从未有人踏足这浅埋地下的墓室。
“所以当时去鲁王宫,小哥会出现在那里,也是因为……如果他不出现,我就会死,对吧。”我问那一魂一魄,但是已经听不见回答,可是答案已经了然于胸。
我知道他终于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。
等了一千年,他回来了,他也回来了。
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发烧,闷油瓶睁眼看了看我,又闭上了。他的眼睛里没有血丝,一看就知道不是刚醒,额头上的毛巾还凉冰冰的,想必他刚刚换上。
梦境里的感情,总是特别强烈,醒来之后,淡了不少,梦里的记忆也忘得七七八八,我只隐约记得,白天那斗里的文字,和我相关。
我拿不准闷油瓶知不知道一千年前那些事,更拿不准他在不在意,不过之前的事归之前,现在的事归现在。
认识他这十多年,他没辜负过我,我没辜负过他,现在和终极的一切已经了结,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。
千年之前,我们不离不弃。
现在如今,我们随心随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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板着手指算个时间,这是12年落笔写文的时候计算好的。
吴邪13岁遇到张起灵,37岁死亡,他爱了张起灵24年,到了现代,他37岁的时候找回了自己的魂魄,刚好和当年37岁接上。
张起灵在吴邪25岁的时候爱上了吴邪,陪伴他到25岁,然后替他守了十年青铜门,直到吴邪35岁的时候,回到他身边,陪伴他到37岁。
之后,他作为“吴邪”单独活了32年,。
所以对吴邪而言,他守了张起灵24年
对张起灵而言,他守了吴邪44年
啊……算完也没其他意思,就是想算一算看自己有没有写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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