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邪瓶】《不问-朝梦》（五）（邪瓶）
想到这里，我望向小小哥，脸上带着一丁点不怀好意的笑容。
他人还没看我，先退开了两步，然后才疑惑地望向我，似乎在奇怪自己为何退开。
我：“……”
小小哥你敏锐至此，让我如何下手才好？
屋外最后一丝光终于消失，小小哥亲自点起了蜡烛，微微摇动的烛光下，小小哥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的感觉，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，既不赶我走，也不留我，视我为无物。
我脑子已经把下午的只字片语过了千百遍，终于找到了可以询问却不暴露自己身份的突破口。
“小哥，你觉得吴忧这个名字如何。”我笑嘻嘻地凑近他。
今天下午张海杏这样喊我，想必中间又有一段公案。
小哥抬眼看了我一下，又垂下眼眸继续看书：“你何必去招惹她。”
“我招惹她，肯定你被你给气的。”我挪了挪屁股靠到他旁边，他立即起身坐到椅子上，我自己讨了个没趣。不过看他倒没有真生气。
“那天你干嘛气我。”生意场上征战多年，轮套话，对付十几岁的小小哥完全没问题。
“我没有气你，我说的是真话。”他还是垂着眼眸，可是睫毛轻轻颤动，“这是张家的安排，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“要不，你再把张家的安排说给我听听，我看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。”我小心翼翼地试探，希望上次的自己没提同样的要求。
小小哥终于抬起眼眸，淡淡地望向我，我发现他的皮肤有些泛红，连耳坠都有不正常的血色。
“吴邪，我是麟血，最终有一天，会有一个麒血的人来锁定我……”他的声音很轻，人有些发呆，“这是上天注定的。”
麟血？十几岁的小哥就知道自己是麟血了？
好奇怪，当年在陨玉里，陈文锦曾经说过，小哥分化成麒血是因为我的存在，但是现在为何小哥直接就说自己是麟血，难道这两个世界的小哥，本身还有阴阳的差异？
我想不明白。
“小哥，你怎么知道自己铁定是麟血，麒麟血不是分化的时候才能确定么？”我皱眉。
小哥的眼神已经彻底失神，人看上去却平静了很多，一种不甘心后的认命，他淡淡道：“分化期的时候，他们会让我和麒血人呆在一起。”
擦！还能这么玩？这些张家人怎么想的？这种顺其自然的事也强迫？
小小哥那么聪明，明明当麒血更好，为什么非要让他当麟。
再联想我后来遇到的那些张家人，突然打了个哆嗦，人开始沉入一种阴谋论里不可自拔。
小小哥以后会变得很强大，并且成为张家的族长，可是他“来路不正”，张家对他有所顾忌，于是让他变成麟血，用专门的人锁定看管，是最安全的做法。
“他们是不是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麒血的男人，到时候会成亲。”我脱口而出，忘记了上次的我被告知过这个结论的可能性。
他有些诧异地望向我，紧紧咬住嘴唇，看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。
我忙道：“小哥，不瞒你说，上次穿回去以后，我觉得自己有些记忆变得混乱。如果上次我说了什么混账话，那我道歉。”
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，但是刚才那种疑惑的感觉逐渐消失，他轻轻道：“没关系，我也觉得那种事不好。”
我脑子一转，终于把上次的情景给想了出来，一定是十几岁的我听说小哥最后会和一个男人结合，所以又惊又怒之下说了那句：“死变态。”
我还真是了解我自己呢。
想到这里，我站起身，凑到他面前，很近很近，他稍微往后退了退，我又追过去，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：“小哥，上次因为我嫉妒了，所以才会那样说。是我不对，对不起。”
他没说话，伸手推开了我。
我该说的说完，也不再纠缠他。
我十几岁的时候有多熊我自己是知道的，我在小哥这里挖的坑肯定不止这一个，慢慢填，慢慢填，倒不是为了让那个“我”以后还能和小哥顺利发展，而是不想小小哥因为我的年少轻狂混账无知就伤心难过。
就听他道：“上次在练武场那样揍你，也是我的不对。”
说罢，他看了看我，指了指我的脑袋：“上次伤到你头了。”
你竟然是这样的小小哥！长大后的你才没有这样和我置气过！你竟然敢用逆天的武力揍我！闷油瓶！你原来竟然揍过我！
我之前注满太平洋的愧疚感瞬间缩成了月牙泉大小，飞快干涸了。
既然相互扯平，那我就要回去了。
我想了想，问道：“小哥，我现在怎么才能回去？”
小哥看了我一眼：“等它来接你。”
“谁？男的女的？”我问完觉得自己有点蠢，睚眦在小哥眼里不一定是女的。
就听他道：“睚眦会来引路的。”
我想了想，暂时也没找到更好的主意，人也有点犯困，本来还想再聊几句，没想到竟然就这样睡着了。
这个时代的空气质量真是好，清晨清凉的空气中能嗅到“干净”和“开阔”，即使站在小院内，你也可以感觉到屋外无尽的世界，天是蓝透透的，云是雪白的，小哥青布短衫穿在身上，显出皮肤特别特别白，几个张家子弟路过，都冲我点了点头。
因为小小哥是我从试炼场里救出来的，他们对我态度也有些不一样，至少觉得我还算是个人物。
我旁敲侧击地打听到，吴家就是指的我爷爷，现在已经小有名气，不过年龄和我合不上，所以我只能说自己是他的旁系。
张海杏今天没有过来，小小哥要去练功，我百无聊赖地在张家大院里散步，多年后，我和他来过这里，这儿已经变成了风景区，不过房屋格局倒是一模一样，我记得这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，然后九重院子嵌套在一起，中间正位是个花厅，听小哥提过里面有张家的秘密。不过我们去参观的时候那里是封锁着的。
于是我有了好奇心，慢慢靠近那边，只要没人阻拦就继续走，没想进入中心主院以后，竟然就没人了。我放心大胆往中间走，冷不丁手腕被人捉住，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小哥。
“你练完了?”我问。
他捉着我的手腕往外带。
“花厅不让看？”我继续问。
“你竟然知道这里的别称？”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，带着不冷不热的笑意，“那你也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？”
我回头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，二十出头的模样，不过按照张家人的寿命来看，他不一定才二十出头，搞不好是个老狐狸。
我调出十几岁少年的神态和他对望，好奇道：“那里是干什么的地方？只听过名字，不知道用处。”
小小哥扯了我的手腕一把，我没动。
“张起灵，你回花厅继续学习，让我来告诉他。”那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我面前，脚步又稳又轻，没个二十年的修炼是做不到的。
“今天学习到这里，我改日再来。”小小哥淡然而坚决地拉了我的手往外走。我看他情绪不高，也就没再坚持跟着他走到了外面。
有几个张家子弟路过，狐疑地看着他牵住我的手，他没有放开，一路把我带到最外面才停下来。
“以后不要到里面去，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。”他的声音闷闷的，人显得很疲惫，白净的脸上沾着一些汗水，眼角还有些发红。
刚才，他是从花厅里出来的吧？他在里面干什么？
我忍不住又扭头回去看，就看到两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也从之前的那条路走过来，其中一个面容清秀之极，比张起灵生得还好看几分，张家真是世世代代出美男，人怎么可以好看成这样？
那人走路姿势有点奇怪，可另外一个少年人也没有搀扶他，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他停了下来，冲张起灵道：“你两个月后就要成亲，还不好好去上课。”
说罢，那人慢慢继续前行，空气中传来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。
那人竟然是个麟血人，又是一个麟血的男性。
再扭头看时，他们已经拐进了其他院子。
“小哥，你要成亲了？”我脖子僵硬地扭头望向他，“两个月之后？”
“是的。”他的神色淡然。
“和谁？”我呆乎乎地追问了一句。
“你刚才看到那个人。”他依然面色平静，不过声音有点发抖，“他是麒血。”
“不！我不同意！”我怒道，“他和你成亲了，我怎么办？”
“吴邪？”他扭头看我，满是疑惑。看来之前的我并不完全知晓两人今后的关系，只是被送过来给小小哥平复心情的。
睚眦你为了你的后代，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！我当时好歹也是未成年好么。
十几岁的我，想必浑浑噩噩中也被小小哥吸引了，只是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情，听到他要和其他男人结合，莫名焦躁，于是骂小哥是死变态。
“我和他成亲，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小小哥彻底被我那句话搞懵。
我在把话往回找和干脆把话说开之间稍作犹豫，身后有声音响起：“张起灵，继续回去上课。”
一扭头，刚才那个青年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。
“现在你还不是我的麒血人，你不能干涉我的事。”张起灵冷冷道，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那人听了，也不恼，只是路过的时候，突然伸手在小小哥的脸上撩了一把，小小哥二话不说已经反手击打出去。
两个人就这样突然交了手，动作极快，拳拳生风。
小小哥毕竟年纪还小，力量有些跟不上，只能靠灵活的动作来弥补，硬碰硬的拳尽量躲开，只用腰腿发力。
我听着两人的碰撞声都觉得疼，可是又不敢去拉，一是我拉不开，二是觉得小小哥受了这种欺辱，不让他打一架实在憋屈。
即使打输了也比白白被人调戏强。
而我能做的，只是当个神助攻。
正这样想着，那人突然一个翻身，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，小小哥已经被他压在身下，双腿被折在胸前。
小小哥惊怒却又动弹不得，那人手往下探，动作下流，笑得不怀好意，我一看怒气上头，抓起旁边的铁棍就是一棒。
我没傻到打他后背和脑袋，这种地方肯定不会得手。
我直接冲他腿横扫过去。
他的余光瞟见我的动作，一个后踢生生把铁棍踢开，我整个人也被震飞出去，可是他毕竟挨了一下，气息稍乱，被小小哥抓住机会一脚揣在腰眼上，那里是练家子的薄弱之处，瞬间他就没了战斗力。
小小哥面色通红地站了起来，我没有停止动作，在小小哥万般惊悚的目光中，用铁棍狠狠砸在了那人的命根子处。
其实我是打偏了，本来想打断他一条大腿的……
只听那人惨叫一声，眼看着血就浸染了裤裆，我一不做二不休，再次捣在他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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